风一般的兔子

放弃治疗,我自逍遥

【扁庄】操纵生死?愚不可及!

〖依旧假装没有ooc〗
〖想剧情想得焦头烂额,偶尔也想无脑一把〗
〖然而……可能是刀?〗

扁鹊是这平安镇上有名的神医,却也是位亦正亦邪的怪医。
三年前这位皮肤青白如死人、面部僵硬的年轻人独身来到镇上定居,村民还不甚欢迎,最后只有一个性情懒惰的独居青年愿意租半间院子予他安家。
如今他已然因为一身妙手回春的绝顶医术声名鹊起,却毅然拒绝了镇上大人物的邀请,依旧跟那人合居在那间小破院子里。
说起那个作为房东的青年,倒也是一位奇人。他懒惰得不可思议,屋顶漏了宁愿淋雨也不愿意爬起来补,宁愿整天钓鱼维生饥一顿饱一顿也不愿跟别的农户一样耕种。所有空余时间都用来睡觉,没有任何其他欲望。仿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只要能够倒头安然一睡,便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这样懒惰的一个人,甚至懒惰到得知了自家住客非凡的本领以后,都懒得去考虑攀近一点关系或者多谋一些好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扁鹊在成名了之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镇子,而是就这样住了下来。
他的一身本领传承于太医徐福,又在地下的神迹获得了神明的赐福,得以以死者之身长存于世——虽说现在看来,与其说是赐福不如说是捉弄。
这诡异的不死之身,使原本被恩师出卖后便变得沉默寡言的他不得不时刻注意小心地收敛与常人的牵扯联系,在超出界限之前抽身离去,确保时间最终能够使自己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然而同住之人的慵懒此时却模糊了扁鹊的判断,使他不自觉地停驻,任由自己的神医之名以这个偏僻的小镇为中心慢慢地传远、再传远一些。

这一天,镇上好像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街道上从一大早就开始嘈嘈嚷嚷的,仿佛那些常日里无精打采的村民在这一天突然都拥有了无限精力似的。
扁鹊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像往常一样闭门调药。
直到傍晚的时候,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停在了破旧的小院门前。
扁鹊看了看房主依旧禁闭的房门,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药剂代为迎接。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您想必就是扁鹊神医吧。”
扁鹊端详着那女子的神色,轻轻蹙眉,“正是在下。”
“恕在下失礼,夫人的病在下无能为力。这实乃夫人平日不爱惜身体所致,内气不调,此类病症在下并不接诊。”
“啊,无妨……妾身想请阁下医治的并不是妾身本身,而是另有其人……”
那女子抬袖颜面,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抱过一个襁褓。
“请神医务必救救这个孩子……他才刚刚降生,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应该活下去。”
扁鹊扒开层层包裹的锦绣,眉头皱的更深。
“夫人可知……这孩子已经咽气?人死不能复生,死后皆为虚无,还请夫人节哀。”
“不,不是,他没有,他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您要多少钱都可以,传说您的医术连起死回生都能做到的不是么?”
“呵……”扁鹊冷笑一声,把死婴往女子怀里一推,拂袖关门而去。
“操纵生死?愚不可及!”
门外的妇人仿佛兀的失了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多亏一旁衷心侍女的搀扶才不至于以头抢地。
半晌后,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怨毒。
“操纵生死愚不可及?若死去的是你的至亲之人,你也会这样说么?”

扁鹊跪在床前,几近崩溃地仅仅握住床上那人垂下的苍白无力的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
是他大意了。
想不到那天那个被他拒之门外的贵妇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事后竟遣人给这个表现得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毒。
这毒本是一击致命的,但扁鹊发现得及时,愣是用出神入化的医术把命生生续到了现在……但终究,是回天乏术了。
短短半个月,床上那人的原本健康圆润的身形已经消瘦了将近一半,但是那温和的笑容却没有改变半分。
“不必难过,你说过,人终有一死的,不是么?”那人冰绿色的发在夕阳下衬着金色的镶边,“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扁鹊……”
“不……”
被紧握的手想要挣脱,却被更加紧紧地握住。那人无奈,只得努力地侧过身来,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来抹去扁鹊脸上的泪。
扁鹊的脸颊自复生的那天起便是冰冷的,但泪珠或许是沾染了青年的体温,此刻却显得温热。
“不用担心,我并不怕死的。死后的世界或许并不可怕,人们之所以害怕,仅仅是恐惧于未知而已。”青年用平日里讲述美妙梦境的语气讲述着生命最沉重的议题,“你看,我就不怕——死后我或许会像梦中一样化作蝴蝶在草丛间飞舞,又或者一会是鱼在水里游一会又化鸟飞上九重天。与之相比,死亡不过是过渡的一个瞬间罢了。”
“可是……那之后你就不在了啊,人一旦死去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会消失的。”青年轻笑着打断扁鹊的话,“死后成为虚无什么的,才不对呢。你看我从自然而生,与这天地本就是一体,死后也自然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或许会转化成另一个生灵去体验另一种生命,也有可能化作无形的风自由穿梭于天地之间。扁鹊你不会死对不对?那你就体会不了这样奇妙的感觉了呢!”
“呵……那我真是亏了呢。”许是被那青年的奇妙言论所打动,或者仅仅是被那人眼中真诚的平和所感染,扁鹊忽地破涕为笑,“但是我会留意的。以后的日子里,我若是遇见一只赖在花瓣上不飞的蝴蝶,或者一阵停滞在山谷间的风,那说不定就是你呢。”
“嗯,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清澈的眼眸也浮现出扁鹊所熟悉的困倦。
他的头慢慢地侧过去,本能般地找好最舒适的角度,眼睛也顺势阖上了。
那人的嘴角带着像往常一样幸福而甜蜜的弧度,但手腕消失的脉搏却明确无误地告诉行医多年的扁鹊,那人再不会醒了。
“晚安了,庄周……”刚刚止住的泪水在转身的瞬间再次决堤,没了那人体温的浸染,滴在手上的水珠冰冷而刺骨,“……祝好梦。”
夕阳之中,神医离开了小镇。
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裹着一条破旧的围巾斜挎着药箱形单影只。
“对不起……操纵生死,余不可及。”

〖读《庄子》产生的脑洞〗
〖本来觉得不死应该是庄周的人设之一〗
〖但现在突然觉得作为人的庄周才是真正的他吧〗
〖因为会死,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内放浪形骸。〗
〖因为会死,才能做到把一切无所谓的东西都放开。〗
〖大概是这样吧……〗
〖怪力乱神的庄周平和而虚无,但是生而为人的庄周却是任性而可爱,而这两种我都喜欢。〗
〖这个脑洞写得匆忙,之后补一些日常应该也挺有爱(*/ω\*)〗
〖对,没错,事件发生前两人已经是同居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只是我中间的日常没写而已……〗
〖咳……就是存一点想法在这里,遁了遁了~〗

评论(1)

热度(33)